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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长春５月１８日新媒体专电 经过国内多位专家学者历时多年研究，最近形成观点：１９３２年３月由共产党员李延禄直接指挥的“镜泊湖连环战”，５战４胜，基本歼灭了日本关东军天野部队等数千人，是“抗战第一大捷”。特别是“墙缝”战斗创造了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军伤亡人数最多、我方损失最小的战斗纪录，也为“镜泊湖连环战”取得了首战和决定性的胜利，彻底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但多年来，关于“镜泊湖连环战”的真相一直在争议中探索。

揭开历史尘封的记忆

２０１４年，曾在中国社科院工作的李丹钢副研究员和吉林省退休干部李刚经过８年考证研究，出版了《中国抗日战争镜泊湖大捷之谜》（以下简称《镜泊湖大捷》）根据该书的考证，新华社记者又采访了多位知情人、研究者和专家，了解到“镜泊湖连环战”的历史。

“九一八”事变后，驻吉林省的东北军王德林营长率全营官兵起义抗日，成立“国民救国军”并任总司令，中共派王德林旧友、共产党员李延禄去帮助他，担任参谋长。李延禄在军中建立了由我党秘密领导的补充团并兼任团长。救国军１９３２年２月连克敦化、额穆和蛟河三县，队伍壮大到数人，关东军司令部急调天野第十五旅团等部，号称“万人大队”，从敦化向镜泊湖地区“征讨”。

李延禄说服了王德林，准备利用有利地形在“墙缝”伏击日军。他们用马匹往返多次，把救国军中全部库存的手榴弹运到伏击地点。李延禄率我地下党员为骨干的７００名补充团战士，于１９３２年３月１３日清晨打响了战斗。

“墙缝”位于牡丹江入口处的“小龙湾”，过去河边的山坡光秃无树，沿河５里长都是高过人头的岩石壁，时断时续，被当地人称为“墙缝”。“墙缝”和牡丹江之间的道路是日军入侵的必经之路。利用有利地形，李延禄率补充团战士埋伏在岩石后，扼守３０多个缝口，以充足的手榴弹为主要武器，不断地消灭一波又一波向上冲锋的日寇。专家表示，战斗持续十个小时，我军仅以牺牲７人的极小代价，毙伤日军至少３５００人。

墙缝战斗之后，李延禄又在“松荫（乙）沟”组织火烧伏击战，加上日军身上和马匹背上的弹药遇火爆炸，伤亡达数千人。专家表示，逃出火网的残兵只有数百人，后来经过多场后续战斗，天野部队成功西逃的不足百人。

这场战役为何不为人知？

“这场战役是真实可信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研究员张量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研究员彭训厚说。

后来担任东北抗联四军军长的李延禄，解放后奉毛主席之命回顾抗联四军历史。从１９６０年开始口述历史，著名作家骆宾基负责整理，历时１９年，出版了《过去的年代——关于东北抗联四军的回忆》，书中详尽叙述了“镜泊湖连环战”的战况。据他回忆，此战之后，国民救国军和当地另一支重要抗日武装李杜领导的“抗日自卫军”因相互争功而达成一致：都不发表和上报这一辉煌战绩。

１９３３年，当时坚决反对对抗天野“万人大军”的国民救国军副总司令孔宪荣，为助募捐，在广州以“东北义勇军总司令部宣传处”名义编印的《国民救国军抗日血战史》，只字不提李延禄指挥的“镜泊湖连环战”，而是大力吹嘘自己在南湖头伏击日军的战绩。他胡编乱造的这些东西，被后来一些疏于考证的研究者误作为描述“墙缝战”的依据。而更重要的是，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为掩盖天野旅团在镜泊湖地区遭遇的巨大失败，刻意编造了《满洲事变作战经过概要》，隐瞒天野部队曾到镜泊湖的史实，仅提后来增援天野的“上田支队”，从而长期混淆了视听。

李延禄在回忆录中描述：“日军打扫战场时将尸体堆成三大垛焚烧，我们总计得到被烧毁的枪筒残品１５００余件，给新建的兵工厂修理；搜出完整无缺的三八式步枪２０００多支，装备了补充团的后备军。”记者在黑龙江省东宁文管所看到了国民救国军兵工厂１９３２年的历史材料：“兵工厂第一批生产任务是修理宁安‘墙缝’战役所缴获的三八枪１５００支”。

此外，先后任抗联五军军长、抗联第二路军总指挥、中国抗联教导旅旅长的周保中，在１９６０年所写的《东北人民抗日战争概括》中提到“镜泊湖歼敌天野部队７０００人”，并强调在此役中“救国军总部直属补充团起着骨干作用”。

争议持续多年，探索没有停息

多年来，关于镜泊湖连环战，党史、抗战史研究者的争议一直存在。

在《中共黑龙江党史大事记》和《中共牡丹江市党的历史活动大事记》中对镜泊湖战役的记录均为：“抗击上田支队，歼敌七八十人。”黑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在目前编写的“东北抗联史”书中，对墙缝战斗仍然采用“抗击上田支队，墙缝战歼敌１２０余人，后面几场战役再次伏击敌人１３０人”的表述，但是同时加了备注，注明民间对此战役有不同意见。

时任《牡丹江日报》总编辑高永新自１９９９年开始一直对“镜泊湖连环战”历史展开求证。他走访了当年战争亲历者的后人，研读大量史料，不断寻找证据。原《牡丹江师范学报》主编张克、牡丹江市博物馆和烈士纪念馆研究员黄强等也不断发表关于“镜泊湖连环战”的研究文章，以证明“歼敌数千人”。

《镜泊湖大捷》作者之一的李刚非常重视完整、有效的证据考证。在历时８年的调查中，他聘请了日本的野田先生在日帮助查找了不少日军相关资料，进一步证实了“镜泊湖连环战”确实给予天野部队伤筋动骨的打击。

但因年代久远，“镜泊湖连环战”也存在一些谜团和争议。专家们建议，应在纪念抗战胜利７０周年之际，将此战作为党史、军史、地方史研究的重大课题，组织相关专家成立高层次联合调查考证组，还原“抗战第一大捷”的历史真相，以告慰先烈英灵。（参与采写记者：周长庆 张颖 姜明明 孟含琪）